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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eback特別文
(修正完整版)


『Le rose』是M市一家不怎麼起眼的花店,座落在街道的轉角處。
白色典雅的外觀搭配著整片面落地玻璃。
一朵手繪的精緻白玫瑰為其招牌,顯得十分清麗與特別,
完全符合花店主人的形象。
 
M市是個和善純樸的小城鎮,鎮上人民相處的情感宛如家人般,
每天都有許多婆婆媽媽、姐姐妹妹相約流連於花店,
享受著花店主人特意挑選的花朵,讓這閑靜的花店增添熱鬧的氣氛。
唯一遺憾的是,在『Le rose』中永遠沒法聽到主人親自的招呼聲。
 
『Le rose』的主人-金在中,是個十分漂亮的人。
有著白晳剔透的肌膚、黝黑明亮的雙眼、鮮潤欲滴的紅唇,
修長比例均稱的身材、盈盈可掬的細腰。。。超越性別的男子。
這樣幾乎完美的人,因為一場意外,如今只能用微笑與眼神來回應大家。
 
「哥,你又將你的寶貝搬到窗台呼吸新鮮空氣嗎?」
在中雙手捧著一盆三色堇,擺放到窗台最明顯的位置,
回頭那瞬間,精緻的臉上泛起甜甜的迷人微笑。
 
五年前,擔任外交使節的金世正,臨時被調召回國高昇外長一職。
一家三口匆忙收拾細軟急速返國的途中,飛機遭逢亂流失控墜落失事,
全機二百多人就此天人永隔,生還者僅十餘人,在中正是其中一人。
 
失事後,在中的阿姨-李銀惠,也是在中世上唯一的親人,
第一時間便偕同夫婿前往失事當地辦理後續相關事宜。
李銀惠抱著在中痛哭失聲時,發現在中十分不對勁,
意外只有輕微外傷的在中,一滴淚水也沒有,亳無情動的樣子。。。
沈氏夫婦立即決定回國,安排S市最好的T醫院繼續診治在中。
 
「哥,今天花店就交給你了,我要回家一趟,你自己自理呀!」
在中先是嘟起嘴表示抗議,隨後立即在昌珉臉上bobo,
他知道今天這個日子,昌珉是刻意找理由,好讓自己有留白的空間,
有這麼善解人意的弟弟,自己真的很歡喜。
 
在中從廚房端出一盅湯品放在昌珉面前,昌珉眼睛立即發亮,
放下手裏所抱著鮮花,馬上大口大口不停的舀進嘴裏,
一邊還喊著「哥,好…好好吃喔…是專門要弄給我吃的嗎?」
在中看著昌珉點點頭,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
 
這樣的笑容,讓昌珉想起五年前第一次見到在中時,
露著怯生恐懼的眼神,微微顫抖握著自己的手的那雙手…
「喏…哥,還有沒有?」
在中睜大雙眼,伸手就賞給昌珉一個爆粟,把臉鼓成像個豆包子。
昌珉假裝喊痛的求饒,享受著兄弟間那特殊的相處方式,
或許…保護及陪伴這個哥哥,是自己最大的使命。
 
在中回國後進到T醫院繼續診療,專任醫師為鄭允浩。
允浩看到在中時,十分驚豔也十分驚異,那樣絕色的外貌讓人無法忽視…
只不過這樣的外貌的人,卻像個沒有生氣的白瓷娃娃…很安靜。
不哭、不笑、不吵、不鬧,活在自己封閉的世界中,對周遭視若無睹,
即使他配合著所有治療的步驟,依然未曾開口發出聲音。
唯有當昌珉來醫院陪伴時,那冷漠無光的雙眼會蒙上和煦溫度。
 
「在中,我可以這麼叫你嗎? 」
面對創傷後的患者,允浩試著能得到在中的正面回應,
不論是好的或是壞的。
「--------------------」
在中依然是充耳不聞、視而不見,毫無所動。
望著窗外的在中,允浩的存在彷彿是空氣一般。
 
允浩透過在中眺望遠方的眼眸,探尋著在中視線的焦點,
發現在中的視線落在花叢中,一株搖曳生姿的白玫瑰。
「在中,明天我再來看你,陪你說話!」
 
隔日,允浩如期來到在中面前,盯著在中露出如陽光般的笑容。
「在中,我的英文名字是Uknow,你知道那表示什麼意思嗎?」
允浩從身後拿出一朵去掉刺的白玫瑰
「Uknow它代表著陽光和鹽,就和這朵玫瑰一樣,都是你需要的」
語畢,允浩將白玫瑰插進一只七彩水瓶中,白色玫瑰豔光四射。
 
日復一日,允浩都帶朵白玫瑰來跟在中說話。
從不管在中是否會回應,依舊我行我素地自問自答。
有時會聊些自己喜愛的事在中聽;有時會說些糗事及趣事;
當昌珉來陪伴在中時,允浩會跟昌珉說說笑笑一番,
甚至討論起音樂、美食等話題。
 
允浩開始覺得,每天跟在中相處是件有趣的事。
心想,打擾囹圄在中的寧靜空間,不知會產生什麼效果?
允浩心中竊喜…拿著白玫瑰來到在中面前,
今天的他沒有開口說些有的沒的,而是輕哼起歌曲來。
原本假寐休息的在中,驟然睜大杏眼,生氣似的將玫瑰搶過,
另一手指著門口要允浩離開他的視線。。。
這時的在中不若以往般的虛幻,而是沾上一絲人間的氣味。
 
之後,允浩一如往常拿朵白玫瑰,在中不再吝嗇地不給予回應…
有時是正眼盯著允浩看著;有時會把允浩唸書的聲音當搖籃曲,
只要允浩不要唱歌,在中便不會要允浩離開他的視線。
允浩打從心底的歡喜,在中任何一絲絲改變,
都能讓允浩心裏泛起漣漪。
 
 
漸漸的,當昌珉來陪伴在中時,會發現在中老是心不在焉,
跟他說話時,他都盯著白玫瑰出神…
「哥,你在等允浩哥來嗎?」
在中瞅著昌珉停頓一會,緩緩的搖頭。
 
昌珉沒有錯過在中那一閃而過的黯然神情。。。
心底湧出一陣酸楚,哥…能開啟你封閉的心,原來真的不是我。
當看到那黑白分明的雙眼,呈滿無限的哀傷及恐懼,
瘦弱的白色身影伸出顫抖的手握自己時,
暗自下決心要好好守護在中一輩子。
 
這樣也好,只要在中哥能恢復往日的模樣,
誰能開啟他封閉的心,敞開心胸去愛護著他,
是不是自己都…無所謂了。
自己也還是他永遠的弟弟,永遠都能陪伴著他。
收拾起失落的情緒,堆上一個稚嫩溫暖的笑容
「哥,我們一起去小花園散步,好嗎?」
 
閒散慢步在椰子樹下,在中仰首望向天際。。。
爸爸、媽媽,您們在天上過的好嗎?
在中好想念…好想念您們!
您們不用為我擔心,我現在很好,有很多人在照顧我。
尤其是昌珉,他真是個乖巧懂事又貼心的好弟弟。
爸爸、媽媽! 再給在中一點時間,
在中會讓您們在天上看到在中健康快樂的樣子。
 
一陣慌亂及吵雜的聲音傳來,將在中的遙念雙親的心思拉回。
幾個醫謢人員匆促地穿過這小花園,打破原本寧靜安和的氣氛。
剎那間,在中腦海湧現的是曾經歷經的巨大傷痛及恐懼,
臉色瞬間蒼白,無意識的拉住一名護理人員,呆愣著不知所措。。。
 
昌珉望著在中的神情,立即詢問護理人員發生何事。
「半小時前XX樂園發生嚴重的公安事件,
現在正將一些受傷的遊客送往這兒急救,你們別在這兒擋著了」
明瞭在中肯定想起自己所遭受的劫難,
昌珉拉著在中的手便要離開,不想在中觸景傷情。
豈料,在中甩開昌珉的手,小跑步的往急救中心奔去。
奔跑速度之快,竟連長腳的昌珉也追趕不上。
 
急救中心慌亂之景、哀嚎之聲讓昌珉些許怯步…
在中哥,這也類同你遭遇過的畫面嗎?
不,不能讓哥再繼續逗留在此,這對他是太殘忍的打擊了。
昌珉拉住在中手臂,企圖阻擋他面臨那垂死掙扎的沖擊…
 
在中卻反拉住昌珉的手,給昌珉一個堅定的眼神,
來到一群幾個大小不一的孩童的面前,逕自仔細檢查起他們的傷勢
動作十分利落及輕柔,絲毫看不出他自己本身亦是個”病人”,
不僅用筆寫下處理的診斷及護理處方請昌珉交給護理人員,
更適時將這些一些嚴重的受傷孩童要求緊急救護。
昌珉恍然記起母親似乎曾經提過,在中哥是醫學系的高材生…
望著護理人員從不信任到驚訝歡欣的表情,
昌珉此時才明白,療傷止痛並不是逃避可以解決的,
面對生命的關口,在中哥選擇用他真摯的心及精湛的醫術,
讓更多人可以避免掉那些巨大的傷痛。
 
經過幾番折騰下,醫護人員都呈現疲憊模樣,
昌珉在中指示下奔跑協助下不已,體力也快拉警報,
正打算將身為”病人”的在中強迫休息時,
一轉身即瞧見在中靠著允浩的肩膀休息喘氣,
很安穩、很安心、很自在…
昌珉暗自苦笑,原來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數與安排。
 
自急診救護那天後,有些事從細微之處開始變化。
允浩仍然每日帶朵白玫瑰來看在中,
經常說著一些自己小時候的事給在中聽;
有時會陪伴著在中到小花園散步,享受那溫和的午後陽光,
在中開始他那獨有的表達方式來回應。
偶爾會默不作聲的聆聽;有時會蒙起被子露出那笑如彎月的雙眼;
有時則是會寫些文字來表示…
不知不覺中,一種名叫”情愫”的東西,開始深植在二人心田。
 
 

一個下午,婆婆媽媽、姐姐妹妹真是異常的洶湧,
手上幾乎沒一刻得閒,一直在不同的花朵中穿梭。
昌珉看看自己,再看看在中,忍不住抱怨起來
「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呀!哥,我覺得今天的自己像勤勞的蜜蜂;
你呢~~」上下打量在中一番「好像一隻美麗的花蝴蝶…」
話還沒說完,便瞧見在中嘟翹著雙唇,
手拿著花束欲往昌珉頭上砸下…
昌珉迅速抱頭逃逸,嘴裏不斷的嘟嘟嚷嚷
「每次都這樣…只會用暴力來對我…都說要用說的才好啊…」
 
跑到店外的昌珉,拐個彎悄悄地躲在暗處,
偷偷望著玻璃窗內低頭發楞的人兒。
昌珉禁不住的嘆氣:
自己經常有意無意的刺激在中哥,到底是對還是錯呢!
 
他們來到M市三年了。
當允浩開口要昌珉帶著在中出院來M市時,昌珉懵了。
「啊?! 可是…可是在中哥他…他還沒開口說話…」
『在中的聲帶沒有問題,是否開口說話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在中哥身體是調養的不錯,狀態也恢復的很好,
唯獨仍然沒有開口說話。
他深刻記得很小很小的時候….
那是自己5歲生日時,姨丈即將被派駐到國外前夕,
生日慶生會與送行一起舉辦。
美食、蛋糕、鮮花都成為模糊的記憶,唯一深印在腦海中的是~~
在中哥那軟呢清柔的童音,為自己唱著生日快樂歌。
 
在中哥與允浩哥之間似若有無、曖昧不明的情感,
隨著允浩哥身為醫學交流團代表,必須離開T醫院而明朗確認…
直到現在腦海中依然清晰記得在中哥那堅定的眼神,
不願允浩哥因為他而耽擱醫學的工作…
彼此擁有真心、相愛、互信,
在中哥決定來到允浩哥的故鄉休養及等待。
 
再瞅望向店內,正巧瞧見在中展露璀璨笑容迎接陸續而來的客人,
昌珉不禁感嘆上天的捉弄。
在中在M市的時間流光中,漸漸綻放出他獨特的迷人魅力。
那風采在等待幸福到站前,正融合著允浩哥的製造元素。
 
碧空如洗,,月色皎潔,黑夜悄悄覆蓋藍天。
收拾好店內雜亂物品,昌珉忍不住面對從窗台捧回三色菫的在中,
再N次的碎碎唸叮嚀
「哥,我們今日已經休息了,記得不要再開門營業了」
--前二週趁我回家一趟,居然開門營業到夜深人靜。
「如果看到流浪犬,愛牠的話..千萬不要再開門餵牠了」
--後院的小台及小風,就是這麼賴著不走.跟我搶食物來著。
「還有…」
昌珉話還沒說完,立刻被一隻手掌大力的摀住嘴巴,
未說完的話全化成咿咿呀呀的音調。
昌珉左閃右轉的想擺脫掉那手掌,可惜這點心思早被在中看破,
那手掌像黏糊似的,甩都甩不開!
 
當二人糾纏的不分東南西北之際,
淺淺的笑聲悄悄的迴盪在這空間…
在中立即飛奔朝向那音源之處,投入那思念已久的懷抱中。
昌珉望著緊抱對方的二人,心中浮起一片喜意
“在中哥,你的幸福列車到站了”
昌珉悄悄的推開花店大門,留給那二人單獨的天地。
 
一抺月光從窗台投射在二人身上,形成一道絕佳的倒影。
靜靜擱置一旁的三色菫,彷彿偷偷地堆滿著笑意。
 
[註] 三色菫的花語~思念。

這文早在2008/09/26時完成上半的.
文的原始意念源自於等待一年七個月才回歸的思念之情。

後來...網路出點問題,天空的系統也怪怪的
再後來是記憶卡四處遊盪,硬碟掛掉。。。直到現在才PO出完整版
汗~~
(為什麼我寫現實文時就啥事也沒發生= =)

反正這文真的是好不容易才出來,
本來是篇不超過2000字的短文,修呀修呀...成了快5千字的文了
(人家的短文向來是很精簡的短)
讓它成為09年第一篇文吧!
各位姐妹~希望多點給我感想或意見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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